第(1/3)页 “难道这宫中菜肴皆不合阁老胃口?” “朕可是让御厨照阁老口味做的。” 朱厚熜见王鏊迟迟不下筷子,也就问了一句。 王鏊起身拱手道:“陛下恕罪,非是御赐之宴不合臣胃口,是臣想到今日之事,心绪难宁。” “今日什么事,说说看。” 朱厚熜笑问了一句。 王鏊抬头看向朱厚熜:“陛下能否撤了观风整俗之制?” “不能!” 朱厚熜毫不犹豫地回道。 接着。 朱厚熜就夹了点菜进嘴里,吃了起来,然后说道:“你提别的要求,朕都可以考虑考虑,这件事,朕是考虑都不用考虑的。” “可是,陛下,这观风整俗之制,每年耗费上百万银元不说,也会有鼓励士民妄议国政之嫌!” “臣担心长此以往,会因为发声的太多又太不同,而产生更大的争斗,乃至让天下纷乱,影响朝廷的长治久安。” 王鏊回道。 “盖上之情达于下,下之情达于上,上下一体,所以为“泰”;” “下之情壅阏而不得上闻,上下间隔,虽有国而无国矣,所以为“否”也。” “交则泰,不交则否,自古皆然。” 朱厚熜这时却背诵起一篇文章来。 然后,朱厚熜看向了王鏊:“阁老知道这是谁的文章吗?” 王鏊已怔在原地,随后才红着两眼答道:“是臣在陛下即位之初派行人柯维熊慰问臣时,臣献给陛下的《亲政篇》。” “没错,就是你写给朕的《亲政篇》!” 朱厚熜回道。 王鏊眼里已闪起泪花来,笑道:“没想到,陛下竟背了下来。” “好文章,自当记于心,而施于行。” 朱厚熜一边继续吃着菜一边看着对面恭肃而立的王鏊,笑道。 王鏊听后更加感动。 但接着。 朱厚熜又笑道:“所以,你既然让朕这为上者,多听下面之言,为何又让朕撤观风整俗使,不让他们让下情被朝中诸大臣知道,进而被朕知道呢?” “你在文中说,唐虞之时,明目达聪,嘉言罔伏,野无遗贤,亦不过是而已!你是想让朕做不成唐虞一样的贤君吗,不能明目达聪吗?” 朱厚熜这么问后,王鏊忙跪了下来:“臣惶恐,臣没有此言,臣自是乐见陛下圣听天下之言!” “然臣今日这样说,只是担心朝廷让观风整俗使鼓励天下士民发声后,会在将来由于天下之利有限,不能满足其愿,反而使其因此生怨!” “正所谓,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,不然,一旦使其知自己困顿乃上位者不能为之因,则小民如何还愿接受朝廷统御,而甘受清贫?” “朕知道你的意思,但朕不怕他们发声说出心中欲望后,朕不能满足他们,不能让他们都能过上富足的日子,而认为朕即便是圣君仁主,也只能做到让他们不饿死,做不到让他们都能像个人一样活着。” 朱厚熜说了起来,且说到这里,就看向王鏊: “但朕乃天子,按天理,朕富有整个天下,不仅仅拥有四海之内之疆土,也当为四海之外之疆土的主人,自可开发天下之利,使之源源不竭地造福天下士民。” “陛下,据臣所知,现在新开发之利,也就东莱金矿,您真觉得四海之外有值得开发之利吗?” “历来,好大喜功,锐意外扩者,莫不更加损天下民财,未稳反使社稷更加昌盛者。” 王鏊回道。 朱厚熜知道他现在无法说服王鏊这样的士大夫,只道:“朕已经让人出去寻找,试着这样做,以解决人多地少且宗亲贵胄、官僚缙绅等不事生产者越发庞大的问题,如果这条路真是死路,朕自会主动撤去观风整俗使,只满足于让百姓不做哀哀饿殍!” 王鏊听后不由得再次言道:“昔日前元就扩土万里,然国运反不足百年,陛下这条路其实已有明证在先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