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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欧阳冲见那只老鼠的个头足以赶上一只半大黄鼠狼了，正大模大样蹲在油灯旁边偷吃灯油，见他进来也不害怕，吱吱叫了两声照吃不误，不由得冷哼一声，拾起桌上一只毛笔，抬手射去，那硕鼠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，便被钉在北墙上，欧阳冲过去用手握住毛笔杆，顺着大门扔出墙外。

    欧阳冲在床边坐下，轻轻拍了拍方小雅的后背，柔声道：“乖，别怕，一只老鼠而已，已经被我打死了。”

    方小雅这才露出头来，脸色一红，低声说道：“欧阳公子见笑了，小雅最怕老鼠了。”

    欧阳冲笑道：“怕老鼠的女人多得是，我怎么会笑你？再说这只老鼠都成精了，就是一般男子都会心虚一阵子呢。”

    方小雅望着欧阳冲，突然问道：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难道——”

    欧阳冲脸上一红，搔搔后脑勺，咧咧嘴，笑道：“原本是想找你聊聊天的，没想到刚到这里就听你喊叫，还以为是遇到歹人了呢，嘿嘿，没想到是一只大老鼠，嘿嘿，一只大老鼠。”

    方小雅歪着头，乌溜溜的大眼珠眨了眨，说道；“真的？”

    实话实说还是欺骗与人？欧阳冲站起来踱了几步，看到书桌上都是跟明年春闱有关的书，有【策论】，有词赋经义，甚至还有玉泉书院内部使用的【八股命题】，连忙说道：“真的假不了，小雅啊，你这是要参加明春的会试么？”

    方小雅点头道：“上次多亏你一句话，那吕玉果然找礼部给我办了个国子监监生的出身，有了这个出身，便可以报明年的春闱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为什么不给你弄一个举人出身？”欧阳冲问道。

    “大明朝乡试很严，举人出身是很难造假的，不过有国子监出身对我来说是一个样了，小雅有信心明年春闱进士及第。”方小雅朱唇轻启，露出两排细碎的小白牙。

    “你竟如此自信？可是之前，你可是连举人的出身都没有啊。”欧阳冲奇道。

    “乡试是要五人联保的，但小雅的身份特殊，没有人愿意在保荐书上签字，故小雅一直未能如愿。”方小雅黯然道。

    “你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同志，怎能没人替你担保？”欧阳冲更加奇怪。

    “欧阳公子有所不知，那些都是痛恨朝廷的，又怎能让我考取他们的功名？可是，他们哪里明白小雅的志向，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？”方小雅眼里闪着幽幽的光芒，有仇恨更有憧憬。

    “哦，原来如此。”欧阳冲心道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竟然没有看透，看来喝酒误事，一点不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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