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酒窖交谈-《燃灯问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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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,西门无缺悠悠醒来,只觉神清气爽。
暮然惊觉,那条断臂还在手中握着,西门无缺伸了一个懒腰,随手将断臂放入石盒,揣进怀中。
蹲在潭边洗了把脸,西门无缺心道:“左右无事,去修习一会也罢。不然如何打发这漫漫白日。”
当下转身走回屋中,脱下千层靴,在悬挂着青帐、铺着洁白被褥的宽床中盘膝挺腰,闭目运气。
西门无缺先天经脉有缺陷,比常人细小了一倍有余,甚或有些脉络中还略有弯曲,真气不仅不能在体内迅速运转,且几近于壅塞。所以炼气成神这最基本的一步就无论如何迈不过去,于是修习稍微高级一点的法术就不再有可能,更勿论御器飞行这些高深的道行。
平时修习,也只是让气息缓缓在全身运转几个周天,达到强身健体的功能而已。
西门峰每一念此,就不停的叹气。自己这个儿子无论才智,还是领悟能力都高出另外两个儿子,还有众多门人一大截,可惜天妒英才,却让西门无缺在法力修行上如此短板。
但是西门无缺好像对此根本就不在意。
至少表面上是。
西门无缺正慢慢的将气息运转到督脉,他的这一段脉络最为脆弱,并且好像还略有弯曲。
有次西门无缺稍微将气息运转的快了些,气息便挡在弯曲处不得前行,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感随之布满全身,当时满头大汗,几乎痛的昏厥过去。从那以后,西门无缺就再也没有快速的运转过气息。
屋外由白天变成金黄色的傍晚,再由傍晚变成黑蓝色的初夜。
草丛里已有蟋蟀在“吱吱”的叫。
天色已漆黑。
西门无缺将体内气息慢慢地运转了九个周天,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他马上穿靴下床,推开屋门走下台阶,穿过石桥,来到院门处。
西门无缺对着院门外道:“马上准备四样小菜,端到我房间里。”
门外站立的家奴立即应了一声。
西门无缺从昨天已经下令,除非有特别的事情,不许任何人冒然进入他的院落。
所以侍候他的家奴就只有站在院门外。
须臾,一碟孜然羊肉,一碟滑口葱花豆腐,一碟火爆腰花,再加上一只铁板烤鸭,外加两个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,已经摆放在了西门无缺房间里的梨木餐桌上。
除去早餐,西门无缺已经一天未曾吃饭。
所以他的胃口显得很不错,他不仅将三碟小菜吃完,还吃了一个大白馒头,还有半只香喷喷的烤鸭。
他还想吃,但是想了想,还是住了口。
西门无缺洗了把手,然后端着剩下的半只烤鸭和一个馒头,拿起餐桌上的油灯,走出门,往旁边的一间小屋中走了过去。
小屋只有两三丈方圆,并且空空荡荡。西门无缺拿着油灯照了照,然后在墙上轻轻按了一下。
地面上忽然悄无声息地就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口。
西门无缺拿着油灯,沿着洞口里的青石台阶,走了下去。
沿着台阶走到底,是一间高达丈许的庞大石屋。
屋中摆列着一排排、一列列、一人多高的铁架。
铁架上摆列着各式各样的一坛坛好酒。
茉莉酒,荷花酒,金华酒,竹叶青,二十年陈的女儿红,只要能想到的好酒,这里几乎应有尽有。
原来这是一处专为西门无缺建造的地下酒窖。
西门无缺沿着酒架中间的小道往前走,拐了两个弯,来到墙角处,停了下来。
他轻笑一声,道:“兄台,你还好吧?”
油灯照耀下,伊语带着手镣脚链,正有气无力的斜靠在墙角坐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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