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-《共生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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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女友的父母我虽没见过,但在他们的视频通话中被迫打了个照面。当时女友非要拉我入镜,我心里十分恼火,只是忍到她结束通话才发出来,自那之后她就不敢再试图让我和她父母建立什么联系。

    沾染上那种社会底层只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,我自己家的烂摊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
    女友的这句话让我联想了许多难堪的画面,比如他父母会不会跑过来跟我闹,跟我要钱,如果我没有满足他们的贪欲,会不会跑去我的事务所甚至我家,反正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这对我声誉和商誉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。我做律师这些年见识了太多人性的本元面目,人为了利益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都不值得惊讶。

    我在脑海中快速预演了如果事态发展到最糟糕的境地,我该怎么收拾她,法律在我手里是一柄颇顺手的枪,即便是跟了我二十年的结发妻子,我都能让她净身出户,何况是一个黄毛丫头。

    不过,在那之前,还是要尝试用最小代价去处理。

    我先给她回了个电话,听着她哭哭啼啼一番,耐着性子安慰几句,让她先不要跟父母说,我们当面谈。

    我去找她,带着新买的名牌包,但她丝毫没有往日的兴奋,只是用肿得厉害的眼睛看着我。文艺作品里总爱描写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会格外清亮动人,不会的,眼泪会让结膜充血、结缔组织疏松肿胀、毛细血管扩张形成黑眼圈,让人看起来目光浑浊,颓废又丧气。

    我在眼前的人身上寻不到半点从前的可爱,只有厌烦,但我还是竭力安抚她,给我的行为找了几个合理的理由,也分析了打掉这个孩子对还在上学的她同样利大于弊,最后承诺给她买台车。

    我的逻辑无懈可击,这是我温和且低成本的plan  a,如果她还不识相,我的plan  b是假意妥协让她留下,再想办法让她流产。

    甚至想到能够真正亲手杀掉那“东西”,我心中隐隐还有一丝兴奋。

    什么寄生胎,什么命宫,在那个废物弟弟死的那一刻,这一切就该结束了,或者我亲手让它结束。

    女友似乎也被我说动了,但她犹豫很久,还是说道:“我想和我爸妈商量一下。”

    我心头火气:“你已经是成年人了,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,你跟你爸妈商量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爸妈……”女友红着眼睛看了我一眼,“这么大的事,我不知道怎么决定。我爸妈觉得女孩儿不用读太多书,终究是要嫁人的,我、我不知道,我下定不了决心,要不你和他们谈吧。”

    我想是我低估了女友的智商,她权衡不了眼前的一台车和肚子里的未来支票哪个更划算,她也说不过我,但她会寻找外援,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尽管没有学识,却有着底层的生存智慧和来自市井的厚脸皮,这些都是极强悍的武器。

    我只好把怒意隐藏在面皮之下,用缓兵之计,说再让我考虑考虑这个孩子的去留。

    必须想个别的办法,一个更好的办法。或许就该用plan  b,三个月内流产是很寻常的事,把药掺在食物里,实操起来应该不难,这就是她自找的吧,是“它”,自找的……

    为了稳住女友,我晚上留宿她的公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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